- 撰文 / 楊紹華
- 出處 / 今周刊736-737期
不只旁觀者,就連舒淇自己也很好奇,這一路走來怎會如此順利?回頭想想,她才終於發現,決定命運的關鍵似乎就是心態問題。心態對了,不管起點是好是壞是荒唐,都能走回正確的路。
總是會想,我這一路怎麼那麼順利啊?
到香港發展沒多久,就和大明星張國榮拍了「色情男女」。再走一走,咦……你有想到嗎?一個拍寫真集、拍三級片出身的女星,竟然能演香港大學的清純女學生,我和黎明拍了「玻璃之城」。
接著,成龍大哥第一次要拍愛情動作片「玻璃樽」也找上我;然後莫名其妙接了好萊塢(Hollywood)的電影「玩命快遞」。啊!忽然連侯孝賢也來找我了。何德何能,柏林、坎城影展居然陸續找我當評審。
上天給了我太多禮物,我當然是幸福的,而且我很珍惜這份福氣。
我不敢說自己非常努力,但回頭看看,我發現心態很重要,人的心態會改變自己的路。心態對了,好像自然而然就會走上對的方向、正確的路。
記得那是在香港的第二年,剛剛拍完「玉蒲團二」,一夥人在導演王晶的家裡吃年夜飯,飯後打起牌來,我意外胡了一把大牌,十三么吧!高興得不得了,嘻嘻哈哈地鬧到二樓,忽然,我聽到了女孩子的哭聲。
談心態 我從不問「為什麼」
走近一看,那是和我一樣來自台灣的女生,同樣是演員,同樣是新人,她正躲在暗處偷哭。她怎麼了?她說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香港?為什麼要那麼辛苦那麼累?為什麼要受盡屈辱?她說她好想回家。
我和她,地位與處境是一樣的,但在當下,我們卻有著完全相反的情緒。這個剎那,我思考著:為何我會這麼開心?只是因為剛剛胡了一把大牌嗎?好像不只是這樣。
我想,或許是我從來不問「為什麼」,從來不想自己多可憐、多無助、多悽慘,我是很單純地喜歡電影,於是,有機會,我就很簡單地只是想把角色努力演好。演好,我就開心。
這當中,兩個人的心態是不一樣的。她一直懷疑自己的決定,而我,則是不去多想,多想有什麼用呢?來了,我就給自己五年時間,不成功就回台灣,找個人嫁了,幹啥都好。
一路走來一定有壓力、有挫折,我的想法是,你可以傷心難過,可以表現軟弱的一面,但請給自己一段時限,十分鐘、一小時,最多只能難過一天,時間到了,就要理好心情,重新出發。再怎麼說,傷心難過和軟弱是沒有太大用處的。
我有個好處,傷心難過絕不超過十分鐘,這是正面思考或是神經大條呢?我想兩者都有,從小就是這樣,遇到問題與其擔心煩惱,不如想盡辦法解決。那本很紅的、要人正面思考的書《祕密》,我讀了兩頁就不必再看了,因為我完全就是拒絕負面能量的人。
心態對,就會走上對的路。那個在二樓偷哭的女孩子,後來在香港撐了兩年,還是三年?也就回台灣了。
說諒解 我和媽媽成了好朋友
來到香港第二年,我就在香港電影金像獎拿到了「最佳女配角」和「最佳新人」,當時我的感覺是:「吼!(舒淇真是『吼』得非常大聲)我終於做到了!」
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媽媽,「媽,我得獎了,一次拿了兩個獎。」電話那頭的回應很冷淡,「喔。」隔了好一會兒,兩邊好像沒講半句話,我只好說:「那……就沒事了。」掛上電話。又過了幾分鐘之後,在家裡的弟弟打電話來,說媽媽哭得稀哩嘩啦的。
媽媽十八歲生下我,算是一個小孩帶著一個小小孩,大概什麼都不懂吧!所以只好「打是情、罵是愛」,打罵教育在我的身上完全體現。
從小,母女關係就不好,你能想到的各種打人手段我都遭受過。甚至,是飛刀!媽媽真的曾經把菜刀向我丟來,還好閃得夠快。
十六歲蹺家,到處飆車,有一次回家,看見媽媽頭髮白了好多,我其實沒有太多心疼,但心裡隱隱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。直到踏入社會之後,才知道所謂的「生活壓力」原來是這麼巨大,才能真正體會媽媽當時多辛苦。她要應付生活,還要照顧兩個孩子,她愛我,我知道她真的愛我,只是她太年輕,還不懂得怎麼去愛。
現在,媽媽諒解我當年的叛逆,我也諒解媽媽當年的飛刀,我和媽媽,成了好朋友。
能知足 哈!我可是有錢人了
一九九九年吧!我幫家人買了房子,在新店碧潭附近,沒有貸款,爸爸媽媽終於可以不必再租房子了。這個瞬間,我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──哈!現在我可是個有錢人了。
我是有錢人,到現在我還是這麼認為。我住在自己買的房子裡,想吃東西就能吃得到,穿衣服也穿得夠暖,不怕冷著、凍著,搭飛機時,偶爾還能考慮坐坐商務艙……每件事情都有一些選擇的空間,這樣還不算有錢嗎?
我揮霍,但不是那種愛買鑽戒、買LV、一定要買到柏金包的那種揮霍,我是愛吃愛喝。別以為吃吃喝喝花不了多少錢,有一次,朋友拉我到一家有名的日本餐廳,說能打八折,那兒的料理的確美味到不行,買單時,哇!真的好便宜,六個人只吃了人民幣三千五百元,但再定神一看,少看個零,我們吃了人民幣三萬五千元啊...
文章引用自今週刊: http://www.businesstoday.com.tw/v1/content.aspx?a=W20110100194&p=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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